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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性身体成长史:花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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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及花 纹(海男最新力作)
海男(1962- ),原名苏丽华,1962年生于云南。著名作家、诗人。中国新女性文学的代表之一。云南人民出版社《大家》杂志社编辑。8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,在诗歌、散文、小说领域多有建树,已出版作品500万字。出版的诗集有《风琴与女人》(1992)、《是什么在背后》(1997)、《虚构的玫瑰》;散文集:《空中花园》、《屏风中的声 音》; 小说集:《疯狂的石榴树》、《私奔 者》; 长篇小说:《香气》、《我们都是泥做 的》、《蝴蝶是怎样变成标本的》、《坦言》、《带着面具的人》《女性身体成长史—花纹》。海男以诗名世,后兼做小说。以摇曳多姿之文笔,抒写女性心灵隐秘,胆大妄为,无所顾忌,早领时下流行女性文学之先。《花纹》一书,承继了她以往的写作勇气,用精巧自然的布局;明丽晓畅的语言,讲述了女人和女人、女人和男人之间的宿命般的关系。其中关于母女关系的描写,达到了令人惊悚的深度。《花纹》是长篇小说这匹漫长的织锦上的一道个性鲜明的花纹。 -作家 莫言
内容简介
读大学的萧雨偶然回家秘密地窥视到了母亲与一位陌生男人的“性”场面,她们展现出来的性姿势如一道花纹彻底地印在少女萧雨的内心。从那一刻开始,少女萧雨就恍然置身于性的深渊中。她在母亲的裸体上看到了“花纹”,这一朵她一直都想不起名字的花纹,改变着她的生活......
1. 身体的献祭与命运之诗/陈晓明
海男的小说写得越来越富有质感,过去,她的质感被过多的诗意化的语言所覆盖,现在,故事和人物变得清晰之后,海男的小说的那种质感就显出独特的韵味。2003年,湖南文艺出版社推出海男的长篇小说《花纹》,这确实是一部气质独特的小说,就在海男所有的小说中,这部作品也显得不同寻常。
《花纹》展示了三个女孩不同的命运,不管是自信还是盲目地寻求自己的生活,女性终究都逃脱不了与男人的关系。但海男不是泛泛地写女人与男人的关系,而是从身体来写女性的自我意识及她们与男人构成的关系。在所有写作男女关系的小说中,当然都少不了写作女性的身体,但海男是如此有意识地从女性的角度,以女性的眼光来看女性的身体,在对女性对自我身体的体验中,来反复体验女性与男性构成的关系。海男引述了曼德尔斯坦姆的诗作为她的题辞:“我被赋予了身体/我当何作为/面对这唯一属于我的身体/为了已有的呼吸和生活的宁静欢乐/我该向谁表达感激……。”这首忧伤的诗所表达的那种情绪,始终贯穿在海男的叙事中,贯穿在三个女性的命运中。
潇雨、夏冰冰和吴豆豆,三个性格不同的女性,她们或者清高自怜,或者柔弱自卑,或者狂野自傲,她们各自以不同的方式与男人发生关系。这种关系被海男打上鲜明的时代印记,这就是男人金钱权力对女性构成的诱惑。正如,女性青春身体对男人构成诱惑一样,这是一场相互诱惑的战斗。但很显然,海男立足于女性的立场,她是以女性的身份来对男性的权力与金钱进行了揭露。在海男的所有书写中,男性就剩下一种本质。海男对男性的洞悉从来就不留余地,她既怀着怜悯,又怀着决不宽恕的双重态度对他们进行本质性的书写。这些男性总是带着海男批判性的印记,虚伪、柔弱,充满欲望,但又随时要逃避责任。男性的本质决定了他们对女性的伤害是绝对的,女性还有什么呢?就是她们的身体。生活的展开是从身体开始,也是从身体结束。女性看着自己身体,展开在男人的面前,这就决定了男女的本质关系是一种悲剧性的关系。当然,我们也可以质疑海男是否是把性别政治推到不恰当的地步,而时代更深层的社会历史原因则被掩盖了。
好在海男对男女关系的表现,并不是停留在一些概念上,她能描写出男女的二个身体和灵魂接触的细致的过程,那些洁净柔弱的女性身体,是如何被男性侵占的呢?海男写了不同的侵占方式,但是最动人的还是赖哥与夏冰冰的关系。与那结财大气粗的暴发户的男性形象不同,赖哥只是一个采购员,他以他对夏冰冰的关怀来博得夏冰冰的同情。他对夏冰冰的身体的渴望就象对一首诗阅读一样,缓慢、细心,不断地回味。他的欲望没有什么特别不合理的地方,海男在写作这样的二个身体关系时,外在的不平等被内在的纯粹性所淹没了。夏冰冰因为家庭的困窘与父亲的故去,蒙受赖哥的帮助,终于以感恩的姿态奉献她的处子之身。赖哥也决不是一个欲望的狂徒,他只是一个平庸但也诚实的男性。连他对女性身体的欲望也是诚实的。这种身体的奉献与占有,就融进了深厚的生活史。女性的不平等命运,无可摆脱的绝望,不是因为突发性的悲剧事件。而是在每时每刻自然流动的日常生活之中,那么平静、缓慢的生活过程,女性一步步走向生活的困境。海男对绝境的书写也饱含诗意,生活的河床就是在不知不觉演化了方向,女性的命运已经无可逃脱。在处子之身的献祭时刻,那是女性以身体书写命运的时刻。这里没有强暴,也没有激情,而是那么平静,无辜的平静。唯其如此,才显示出生命最为彻底的绝望,显示出身体令人伤心欲绝的美感。就象诗里写的那样:“永恒的窗玻璃上,留下了/我的气息,以及我体内的热能/那上面留下了一道花纹……。”诗意中透出质感,这一切都是始终回到对身体的体验与刻画。这部作品把命运之悲情揭示得如此透彻,可以说是一部精当而细致的女性身体诗学,也是商业主义潮流中被颠覆与重建的女性心灵史。
总之,挣脱命运之网,绝望而徒然地反抗,海男对年轻一代女性的书写,依然那么真切。那些伤痛和希望,抹不去的情结,欲望与诱惑……,这些都被叙述得细致而生动,这部作品的叙述显示出海男惯有的那种细致,在那种缓慢推进的节奏中展开诗意氛围,显示海男艺术上达到的一个新境界。这是海男最富有现实感的小说,清晰自然,舒畅明媚,一样的诗情,就是那些伤痛也都象花朵盛开一样感人。
2. 海男:只有女人才能承担花纹
陈佳勇:我注意到《花纹》的一句宣传词是“女性身体成长史”,而整部小说描述三个女性的成长,恰恰围绕着关于身体的叙述展开,特别是花纹的意象。你这样写作的初衷是什么?
海男:花是一种诗学色彩,也是一种诗体符号,惟有女人才能用身体承担这种镶嵌似的符号。在写这部小说之前,我似乎积累了大量的经验,不仅仅因为我是女性,我可以用我的成长感受这种经验,而且我通过诗学的经验感受到了它:在女人身体上,它无处不在,它闪现在女性身体的肌肤上,它从女性灵魂的镜子中隐现而出。它就是身体,被我们忽视过的或者被我们歪曲过的那种美妙。所以,我想透过身体的“花纹”来讲述女人的身体成长故事。因为所有女人的身体内部都像一朵“花纹”,这就是一个故事的开始。
陈佳勇:你说“我再一次通过长篇小说《花纹》讲述了男人或女人的故事”。在你的作品中,是否永远都摆脱不了男性、女性的主题?
海男:当我讲故事的时候,我总是通过他们,即男性或女性进入我的语言场景之中去,通过他们或对他们情不自禁的描述,表达出自然的欲望和人性的欲望在互相交织燃烧的故事。许多年来,我一直不倦地讲述男性或女性的故事。小说是最大的虚构,当我写作时,让我始终着迷的是在一个充满男性和女性的世界里,一种永恒矛盾就像波浪般翻卷着,或者说一种永恒的战争总是没有结束的时刻。基于此,那种奇特的语言总是在男性或女性的存在之中,透过一片暗紫色的阴影,或者越过一片树篱,把他们的故事表现在一种熔铸之中,一部新小说出现了,比如《花纹》,它在偶然中突兀而至,使我产生了幻想:在男性或女性的故事中有着人类崇高的快乐和令人心碎的绝望。然而,这就是他们的故事。
陈佳勇:我个人有一个感觉,你好像并不怎么在意读者,而是很纯粹地在书写自己感兴趣的事情。很多年前读你的《疯狂的石榴树》时便有了这样的感觉。当然,这也可以被理解成“拒绝商业写作”的一种表现,但这恐怕不是最根本的原因吧。但问题是,你如何在读者和自己之间把握好分寸呢?你如何看待小说这一文学样式?
海男:写作的全部意义在于一个作家沉溺于其中时的那种发现。当我写作时,只有一个影子在我身边,那就是我自己的影子而已。我承认,当我写作时,我忘记了时间,同时也忘记了读者,我这里所说的时间,是那种限制我清醒过来的时间,而我在这里所说的读者是那一类从未幻想过生活的读者。就这样,我自由了,尽管如此,我仍然受到束缚,当我在与语言作博斗时,这种束缚无处不在:小说的写作是建立在一种世俗史上的,即一幕一幕的世俗生活如何在你记忆的洞穴中闪现而出;即如何准确地表达出你的世界观,使小说的形式经受住时间的变化。有一点也许是我写作中保持的最好状态:不会有任何声音打扰或中断我写作时的那种诗意性,它后来展现在了我小说中,也许这就是我与别的作家不雷同的原因。当这种诗意被某一类读者感受到时,我深信,那些读者就像我一样迷恋事物的变化。
陈佳勇:很多文学评论家们都很喜欢你的小说,也许是因为他们从中找到了很多可供他们议论的主题,你怎样看待文学评论家对你小说的种种说法?譬如,陈晓明曾经评价你“作为一种极端的女性话语,海男无疑是继残雪以后最纯粹的女性主义者。海男穿行于生与死的边界的写作,无疑是危险的游戏,她无疑会受到越来越多的人的关注,但迅速耗去的是她自己的生命。”你觉得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?
海男:陈晓明也许已经预感到了我写作生命的那种宿命:即我被语言笼罩的那种生活一次又一次地催残着我的现实生活。语言也许是我最大的敌人,仿佛总置身我身边,而当我用那种无限敏感的身心与之博斗时,总有一天我会倒下去,那也许是我生命中最大的乌托邦。
陈佳勇:当年你出版《男人传》的时候,人家问你希望谁会喜欢这部作品。你回答是“大学生、忧郁的幻想者、失恋的人、前途未卜的理想者、朝思暮想的恋爱者、男性女性、为生活浮沉的人、在夜晚翻书的人、清晨醒来复进梦境的读者……等等。”那现在你觉得,哪些人会喜欢这部新的长篇小说《花纹》呢?
海男:当我的新长篇在这个八月的时刻呈现出来时,我开始幻想那些走近它的读者群,怀着一种惬意而期待的心情,我幻想道:那些用手指翻开这本书的读者是女人,那些年轻的女孩子,她们毫不犹豫地翻开了这本书,像桃色故事的封面,一定会震颤着他们的心灵,而那些成熟的女性,当她们开始准备打开这本书时,她们身体的经验使她们身体中的“花纹”怒放着;第二类读者是男人,当他们被这本书感动时,一定是这本书的封面或者书名,尽管男人的身体中没有“花纹 ”,然而,也许是一种幻想的力量使他们期待在这本书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、正在被他们所怜悯和抚摸的那种美妙无比的“花纹”。
陈佳勇:最后一个问题可能太“大”了,甚至还会流于“空泛”,但也许也是最根本的。那就是,你为什么要写作?到底是为了什么?
海男:当我没有写作时,我是空虚的,也可以说时间的流动让我感到无聊或恐惧,写作是一种身体的需要,就像博尔赫斯所说的那样:“是因为光阴的流逝让我安心。”当生命中那些无穷无尽的杂芜涌动着,这就是现实中的事件,它在我的小说中无处不在地飘拂着,飘动在人的身体之中,身体之外,它的沉重远远比一场死亡更持久地干扰着心灵。也许就是这些无处不在的枝蔓,它具有韧性——穿越在我们生存的时间之中,也许就是这些由绿变黄的干枯的枝蔓,使我想写作。
海男创作年表及短评(程光炜)
1962年1月 出生于云南省永胜县,起名叫苏丽华。
1963年 父母请一位四十多岁的独身女人做保姆。
1964年 弟弟病死,被人装进一个小棺材里。
1965年 保姆经常带海男到县城近郊玩耍。
1966年 听父亲吹口琴,领略到音乐的美妙。
1967年 小妹出生,保姆离开,开始和小朋友一起玩,做各种游戏。
1968年 随父母到金沙江畔的干校生活。父母天天在那里劳动改造,海男与小伙伴在江边寻找贝壳。
1969年 一位美丽的疯女人投江自尽,海男看到被打涝起来的尸体,这种恐怖的记忆,成为她心里一道很深的阴影。9月,入干校附小念书。
1970年 从干校返回永胜县城。继续在县小读书。
1971年 任小学红小兵大队长,并担任校宣传队队员。
1972年 海男最小的妹妹出生。放学归来,她经常抱妹妹到草堆上玩。
1973年 上中学,开始接触一些俄罗斯和中国小说。
1974年 在中学编校刊,但害怕上数学课。
1975年 读文学作品之余,开始做笔记。
1976年 上学之余,常随做农艺师的母亲到乡间去。
1977年 梦想考上大学。
1978年 高考落榜。
1979年 参加工作,在永胜县文化馆任一般职员。
1980年 一直处于失意和仿惶之中。
1981年 开始写作。读得最多的是托尔斯泰的小说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。
1982年 德国诗人歌德进入海男的阅读视野。据她回忆,《少年维特之烦恼》是第一部培养了她创作激情的小说,经常因此沉浸在那个反抗社会习俗。最后自杀的少年人的悲剧中。
1983年 海男兴趣转向法国小说,并认为“这是一段不容割弃的历史”。
1984年 大量抄写诗歌作品,如但丁、弥尔顿等人的诗。同年读《邓肯传记》、《渴望生活》、《马背上的水手》等。
1985年 阅读《死屋手记》、《罪与罚》、《卡拉马佐夫兄弟》等陀斯妥耶夫斯基的作品。写诗。
1986年 与妹妹开始环绕黄河流域过一种漫游式的生活。将近一年。
1987年 父亲患肝癌去世。阅读《西绪福斯的神话》、《鼠疫》、《喧哗与骚动》等作品。同年完成名作系列长诗《女人》等诗作。
1988年 入北京鲁迅文学院研究生班。写长诗《照耀》、《歌唱》等。
1989年 写第一部小说《人间消息》。读博尔赫斯的作品。
1990年 写长诗《花园》及若干中篇小说。重读法国作家罗伯·格利那的作品。
1995年 从北京回到昆明,到云南人民出版社任编辑。写长诗〈敌人》、第一部长篇小说《香气》及中短篇小说多部。
1992年 写长诗《归根结蒂》及散文集《空中花园》。
1993年 诗集《风琴与女人》由沈阳出版社出版。读《追忆逝水年华》等作品。写出大量短诗及一部十二万字小说《奔逃的女妖》。
1994年 在昆明书林街家中写作。
1995年 诗集《虚构的玫瑰》由云南出版社出版。写长篇小说《面孔》等作品。同年,小说《疯狂的石榴树》、散文集《空中花园》出版。
1996年 写就长篇小说《我们都是泥做的》等。
海男的写作源于作者对人之存在虚无性的本真体验,她的写作始终是面对虚无并试图超越虚无的写作。海男的整个梦想在于:用语言来穿透虚无的晦暗性,用语言来命名人的澄明之镜。
——胡彦
作为一种极端的女性话语,海男无疑是继残雪以后最纯粹的女性主义者。海男穿行于生与死的边界的写作,无疑是危险的游戏,她无疑会受到越来越多的人的关注,但迅速耗去的是她自己的生命。
——陈晓明